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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迁

2023年9月30日 20:33

变迁

陈昊和墩子从方兴宾馆旁边的饭馆里出来,天已经阴的发暗,并开始撒下小雨。由于墩子下午一点钟上班,两人草草分手。
墩子转身回公司,陈昊看着墩子匆忙的背影,突然失落起来。想到自己来北京四年了,每天吊儿郎当,至今没有女朋友,每到周末除了和那帮狼朋友胡闹就不知所如。这时他不由地羡慕起墩子来,墩子这人平日踏实工作,周末有老婆陪着,生活得有滋有味有规律。
陈昊沿着马路向北走了几步,小雨打湿了他的头发。往哪里走?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拦了个出租钻了进去,消失在迷茫的阴暗中。
墩子回到公司,一屁股做到椅子上,开始琢磨陈昊和他在饭馆里的谈话,感觉陈昊的想法总是让人热情百倍,好像触手可及,又好像遥遥无期。他将自己的想法和陈昊的想法做了个比较,感觉自己的想法渺小而又实际一些,而陈昊的想法前卫但是不容易驾驭。墩子把头靠在了椅背上,椅子向下沉了沉,这时他注意到周围的三个同事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突然想到是否以后自己和周围的三个同事一样,终日在公司和家庭之间忙碌,被生活的鞭子抽着,象驴子一样转来转去。这样的生活又是他不希望看到的,然而生活却又强迫他这样转,转,转。眼前渐渐迷糊,想法越来越依稀,他也伏在桌上睡着了。
刚打了个盹,就被办公室一阵喧闹吵醒了,墩子揉了一下眼睛,站起来抬头朝办公室门口望去,几个女同事正围着一个大纸箱兴奋地说着什么。对于这种热闹,墩子向来不去参与。坐下后输入密码打开被锁定的计算机,这时看到工会主席给本室员工发的邮件,说公司今年夏天统一给大家发工作制服,要求员工以后每天穿制服上班,并说公司通过ISO9001认证,每个员工必须服从公司的质量管理体系等等。墩子没有仔细往下看,这时身边的三个同事都已经领到了制服,上身是蓝色短袖,下身一条蓝色长裤。办公室这时开锅了,人们一边领制服,一边对制服说长道短。有位矮个子女同事,拿起这件放下那件,怎么也找不到合体的,正在抱怨公司没有为她量体定做,墩子暗想大概是她自己没有按照公司的要求发育吧。刚这样想了,墩子又感到一阵自责,何必拿人家的缺陷穷开心呢?
衣服总算分完了,连那位矮个子女同事也找到了一件较满意的短袖,在几个同事的“看上去很合体的,真的。”奉承下,矮个子同事也终于露出了笑脸,道出了公司的英明。室主任说:“我们软三室也有自己的工作制服了,我们由土八路变成正规军了,大家都穿上试试。”暴发出一阵笑声后,大家一边重复“正规军”和“土八路”的笑话,一边发出穿短袖的吵闹声,当然不能在办公室内脱掉裤子去试长裤了。
墩子没有去试衣服,他觉得穿制服并不舒服,人穿上制服如同给驴子配上了鞍子,自然不如野驴舒服洒脱,何况是很多驴子同时配鞍子呢?他似乎有点留恋过去的日子,就像野驴留恋大自然一样。“张锋,你不想试一下你的战袍吗?是不是怕弄脏了呀?”室主任半开玩笑的说。“等大伙穿脏了我再穿,这才能体现出我的制服比大伙的好!”墩子也半开玩笑地回了一句,身边的几个人也随便插了几句,室主任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墩子道好像是草原上坚持不被驯服的最后一头野驴一样,整个下午没有动那套制服,似乎在享受着最后的昔日美好。
整个下午没有闲着,先是代码升级,中间还穿插了几个测试线打来的电话,四点到六点是文档评审,两个小时的评审会议又延长了半个小时。等墩子回到座位上,身边的几个同事都下班回家了。墩子打开几个新闻网页,随意浏览了一下,觉得没有意思,就关机撤人。走之前墩子拨开窗帘看了一下窗外,小雨依然在下。墩子打开办公桌抽屉,找到一件去年秋天就放进去的外套,皱皱的,还散发着霉味。墩子想,反正是为了防雨,不碍事,就下楼去了。
从公司到五道口城铁站步行十五分钟,要穿过一个深而长的热闹小巷,还有一段繁忙的马路。墩子披着那件破外套,进入巷子。虽然下着小雨,但是巷子里依然有很多人,卖麻辣烫的破店铺仍然有极高的人气。从麻辣烫锅里飘出的麻辣味不住地挑战着墩子的意志,不知怎地,虽然觉得麻辣烫不卫生,但墩子还是时常想让自己的舌头与麻辣味亲热一下,因为那些长久地浸在麻辣汤中的豆腐皮还是很有滋味的。为了早点见到分别了一天的老婆,墩子还是抵制住了这段胡同里妖艳的麻辣滋味的诱惑。
墩子的老婆,和他同姓,叫张梅。墩子平日称老婆叫“梅子”或“臭蛋儿”,二人结婚两年了,感情触得非常好,墩子时常对梅子说:他感觉他们还在谈恋爱。梅子每次听到老公这么说,就乐得屁踮儿屁踮儿的,恨不得把老公鞍前马后照顾个遍。梅子是个很细心的人,很会照顾老公。墩子每天上班前,她总会把老公的皮鞋擦得亮亮的,衣服熨得展展的,再用小吃水果饮料把墩子的小包塞得满满的。到了办办公室,墩子每每可以从小包里掏出许多好吃的东西,惹得身边的同事酸酸的一阵羡慕,墩子也自然感觉这是件很风光的事情。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墩子打开看见是梅子打的,就挂掉了,然后给梅子回拨了一个,响了两声后听到梅子那头也挂断了电话,墩子合上了手机放到包里继续赶路。为了节省话费,墩子和梅子早就约定好了相互不接对方的电话,只是振振对方,表示自己在想着对方。在墩子和梅子看来,北京的电话费出奇的高,神州行市话每分钟六毛钱,比以往他们去过的任何地方都贵。就是这种相互振动,让他们既可以联系到对方又可以不花银子,现在这种时常振振对方的通信手段已经在墩子和梅子之间达成默契,彼此一桭,就可以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墩子有时在想,其实中国移动也挺伟大的,至少可以免费承担他和老婆之间的这种默契通信。
到了城铁站,已经七点钟了,刚好一列开向上地的列车进站,墩子迅速的跑到一个排队较短的门口,脱去了那件散发着霉气的外套,团成一个团握在手中,他怕这种霉味惹怒别的乘客, 所以早早地藏了起来。还好,这个点的车不算太挤,如果你不奢望座位,那么这种宽松可以让你有良好的心境了。从五道口到上地六分钟,从上地到西二旗三分钟,从西二旗到龙泽四分钟。连上停车回家的全部路程,大概共十五分钟,墩子每天早上坐城铁去五道口那边上班,晚上又从五道口坐城铁回龙泽,所以对城铁运行时间,途经哪些地方非常熟悉,甚至可以从城铁的声音判断出当前城铁所在的位置。
墩子无意地扫视着城铁上的匆匆过客,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无奈的表情,眼睛空洞而无神,面色失去了光泽。每个陌生的面孔后面都有着相似的经历,早晨从郊区出发进城上班,晚上再从城里返回,重复循环,年年月月天天。人们在郊区和城市之间奔波就像旧式马蹄钟里的那种单摆一样,按照时间的按排,在时钟的左右两侧摆来摆去。估计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将摆向何方,摆到哪天谢幕。墩子回顾了一下今天的事,感觉一切都是匆忙而没有头绪,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事情这样做,明天的事情那样做,是谁按排的,不做又会怎么样?像这样相似的重复今生又要进行多少次?这些问题在他的脑子里上下翻滚。不想了,墩子在大脑中对自己说,这些事情永远也想不明白,做一个简单的技术人员就可以了,何必去想这些事情呢?我可以控制一段代码的循环方式和出口,但是至于每个人的生活这东西,可能是由上帝写的代码吧,我们每个人的生活也许只是上帝编写的世界运行程序中的一个线程而已,每个人只能遵循着上帝代码去运行罢了。墩子这样想着,突然脑子里又冒出一个唯心主义的概念。
列车到了龙泽,墩子条件反射似的停止了思考,随着人流下了列车出了城铁站。从龙泽站到家很近,墩子在路上又用手机振了几下梅子,通知老婆自己回来了。梅子也回振了两声,表示收到。墩子走到楼门口,按了301的门铃,门铃那头传来了梅子压的低低地的声音:“喵,你是哪里来的小猫呀?”,墩子故意粗声粗气地回答说:“我是老虎呀,来找猫拜师学艺的。”老婆打开了门,墩子迅速跑上了四楼。门开着,梅子笑眯眯地等着墩子,两人拉着手进入屋子关好门,梅子娇声娇气地对墩子说:“狗蛋儿,我想死你了,你可回来了。”墩子摸摸梅子的小脑瓜,亲亲梅子的额头,一边换鞋一边说:“臭蛋儿,我也想你,想的都不行了。”墩子和梅子抱了一会儿,梅子快乐的一蹦一跳地给墩子接了杯热水放到小茶几上,娇滴滴地说:“狗蛋儿,先喝杯热水,老婆给你端饭去。”梅子飞也似的端出炒好的鸡蛋和豆角,热气腾腾的馒头还有稀饭,桌面立刻小了好多。

(待续)
                      zhangggdlt
                     2006-05-29


参考文章:https://blog.csdn.net/wwwooowww/article/details/1004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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